2017年3月12日,深圳宝安郊区的破仓库里,我蹲在地上焊着一盏铜头灯。焊枪的火花崩在脸上,疼得我直咧嘴,但心里比喝了二锅头还热乎——这
是我辞职的第18天,也是Angryfox头灯的第一盏原型机。 一、“那盏灯灭的时候,我听见有人哭” 故事得从2016年7月说起。那年我带32人的徒步团进雨崩,出发前拍着胸脯跟队员说:“放心,我用过的头灯,闭着眼都能照透神瀑沟的夜。”可第
四天夜里,现实给我狠狠甩了个耳光。 队伍里最壮的“大巴”突然喊:“周哥!我头灯炸了!”凑过去一看,那盏标着“300流明专业户外”的头灯,电池仓鼓得像发面馒头,塑料外壳烫得能煎鸡
蛋。紧接着,陆续有人喊:“我的忽明忽暗”“我的进水了”“我的照十分钟就烫得能烙饼”…… 那天夜里,我们挤在山民的木棚子里烤火。有个大姐抹着眼泪说:“我闺女高考前说,要拍张星空下的经幡给我……”另一个大哥摸着额头上的肿包:“
要不是灯突然灭,我能躲开那块落石……”最让我难受的是个12岁的小男孩,攥着自己坏掉的灯小声说:“叔叔,我以后还能去看星星吗?” 我盯着自己兜里那盏旧头灯——铜壳子磨得发亮,电池仓还留着三年前在四姑娘山被岩羊撞的凹坑。这盏灯跟了我十年,从西藏到新疆,从-30℃的雪
原到40℃的沙漠,从来没掉过链子。可市面上卖的“专业头灯”,怎么就扛不住雨崩的山风、熬不过彻夜的徒步? 那天夜里,我在木棚子的墙上用烟头烫了个“×”——不是骂谁,是跟自己较劲:“老周,要么认怂回去继续当户外教练,要么就干票大的,造一盏‘能在
地狱里亮’的灯。” [color=var(--yb-md-h-color)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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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“别人卷颜值,我们卷‘耐揍’” 2017年4月,我辞了年收入35万的户外俱乐部管理工作,带着攒了十年的28万块,在深圳宝安一个比较偏劈的地方租了个老破旧仓库。老婆骂我“疯了”:“放
着城里学区房不住,非得捣鼓这破铜烂铁?”可我知道,有些事不试,这辈子都睡不着。 我把废弃的仓库当车间,买了台二手桌面车床,开始研究#头灯。第一个要解决的是“大功率不发热”——市面上90%的头灯用塑料外壳,散热片薄得像纸,
功率稍大就烧机。我想:“既然是户外用的,为啥不用铜?”铜的导热系数是铝的1.6倍,散热快还不容易变形。 但铜贵啊。我去废品站收旧铜水管,一斤8块钱,拉回仓库堆成山。找了个退休的机械师傅老陈帮忙,我们在车间里敲敲打打,焊了拆、拆了焊,光是散热片
就改了27版。老陈边敲边骂:“老周你疯了?这玩意儿成本比普通头灯高十倍,卖得出去吗?”我没说话,只是把雨崩村的照片贴在墙上——那个哭鼻子的男孩,
那个摸黑走夜路的阿姨,他们的眼神比任何KPI都有说服力。 第二个坎儿是“续航虚标”。市面上很多灯标“1000流明续航8小时”,实际是把亮度调到最低的“蜡烛模式”。我想做的是“全功率续航”——1800流明的情况下,
至少亮5小时。为了找合适的电池,我跑了6家电池厂,测了32种电芯组合。最后在深圳找到一家做工业电池的小厂,老板是个退伍军人,拍着胸脯说:“周哥,
你要的耐操电池,我给你特供,亏本也做!” 2018年1月15日,第一盏Angryfox的HR06头灯下线了。灯头是压铸铜的,摸起来沉甸甸的;电池仓用了军工级防水胶圈,我拿高压水枪冲了半小时,里面
一滴水没进;最得意的是散热结构——我在灯体两侧加了导流槽,实测连续亮6小时,灯壳温度才42℃,比体温高不了多少。 [color=var(--yb-md-h-color)]
三、“用户骂街电话,成了我们的‘研发经费’” 头灯上市那天,我没搞发布会,直接拉了一堆样品去了山西某煤矿。矿长老李是我徒步时认识的,听说我要送灯,拍着大腿笑:“周哥,咱矿里用的灯,三个
月坏两回,你送的这铜疙瘩,能扛住吗?” 三个月后,老李给我打电话,声音哑得厉害:“老周,我要给你磕个头!”原来,他们矿上个月发生了小规模透水,12个工人在井下困了8小时。当时用的是普通头灯,
亮了不到3小时就集体罢工,最后全靠老张兜里揣着的“怒狐”——那是他私藏的样品,1800流明照得水洼亮堂堂,大家顺着光摸到了救援通道。 “现在全矿800号人,从头到脚都换成了你们的灯!”老李说,“上个月有个新来的小年轻问,这灯咋比手机还重?我跟他说,你背着媳妇爬六楼重不重?可真到了关键
时候,你就知道这重量值不值!” 现在,我的仓库里还挂着那盏雨崩村的旧头灯。灯头上的凹痕,是我在四姑娘山被岩羊撞的;电池仓的划痕,是可可西里的风刮的。每次看到它,我就想起那些
在黑暗里摸索的人——矿工、救援队员、驴友、守林人……他们不需要灯会唱歌、会拍照,他们要的是:在最黑的夜里,能看清脚下的路;在最险的时刻,能多撑一口气。 这就是Angryfox的由来。我们不追网红款,不炒黑科技,我们就认一个死理儿:大功率头灯,就得像块砖——扛造、耐造、关键时刻靠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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